梭舟上的大燕印记已经被抹去了，奢华的外观陈设也被换成了一色的木凳桌椅，竖起了玄清宗的旗帜，一点儿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，变得清冷大气。
可是速度还是没天行鹰快，只能远远跟在天行鹰的备背后……
边三针一直围着聂阳打转，嗫喏嗫喏的说不出一句话，活像是大姑娘春心萌动，却有口难开。
可边三针这个‘大姑娘’胡子一大把，胳膊比自己脖子都粗，扭扭捏捏的得看的聂阳浑身不自在。
聂阳没话找话，“看着不一样了，但是也没多大变化啊！什么大燕的梭舟，还不如我的天行鹰快！师伯？”
上阳真人顶着公孙道童的皮囊，少了很多顾忌：“陈琳琅说是他已经研究透彻了，还加了什么阵法，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……”
三个人头对头开始研究甲板上的符文，东看西看，也看不出个一二三，聂阳凭直觉记下了所有的符文，给脑子找点儿事情做，就看不见扭捏边三针。
“难为陈琳琅那么小的眼睛，胖嘟嘟的手，还能刻这么精妙的符文。”
边三针嘴巴张开合上好几次，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旗杆上的人头吓了一跳！一口出气成了进气，咳的鼻涕眼泪横飞。
“方元？怎么是你？”
聂阳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大胆子！腰上拴根儿绳子就敢往梭舟上挂。
“……师兄。”方元挺着脊背，倔强的昂着头，打定主意也要得跟着去。
聂阳被边三针搅和的忘了，方元不是一个安心听话的乖乖小羔羊，而是一个能称霸一方的主角！
“上……公孙道童！在场的人里面，你的修为最高，你没有察觉？这么高的地方，练气三重摔下去，也是会死人的！”
“师……师兄，我已经练气四重了。”
“哦，那你进步还怪大的……挺好，继续保持，”聂阳对方元没有什么好说的，关系太近了，摸不准什么时候聂阳的炮灰属性就会上升，关系远了，炮灰地位下降，灭的更快……
短时间内只能不远不近的这么相处着，要怪就怪上阳真人，凭他的修为，要不是他刻意隐瞒，怎么会连一个炼气期的方元都发现不了！还假模假样的说什么陈师叔的法阵、符文！
聂阳气不打一处来，对着上阳真人也没了好脸色，皮笑肉不笑的暗讽：“掌教真人好耐心，也舍得。”
上阳真人微微一笑，真诚的应下了这一句：“弟子争气，我们自然放心。”
聂阳眼睛一眯，动了真火，还‘我们’，方元的这一出，师尊师叔他们也参与了，至少是知情。
“心放的太早，只怕是后患无穷，不但惹得亲友伤心，还连累旁人性命。”
“人活眼下，瞻前顾后，不是我辈正道。”
“人生在世，不为前后，只活朝夕，岂非蜉蝣！道正与不正，旁观的路人又怎么知道？道剑仙阻……掌教真人，口鼻耳目心，放在自己身上才好。”
当着方元的面儿两个人都没有挑明，隐晦的打着机锋，火药味儿却越来越浓。
上阳真人淡淡一笑，“你不看我，又怎知道我在看你，你又怎么知道，我的心思有没有放在自己身上？”
“呵，你要是真看的好，也不至于被困在这……”
上阳真人眼风一动，像是被九天玄雷活劈了，捂了聂阳的嘴直接带到了一边儿。
眼风如刀，像是从没见过聂阳一样，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审视聂阳。
“你是……那儿来的？”
聂阳有些懊悔，话赶话说漏了嘴，旁人还好，偏偏是上阳真人……
“刚还说呢，师伯这么快就忘了，我是师尊从山脚下捡来亲自养育教导的……”
“我问你，到底是从哪儿来的？”上阳真人没了往日的风轻云淡，一脸狠意，扣住聂阳的命门，不惜两败俱伤的架势。
糊弄不过去了，聂阳也冷了脸色，“师伯大概是忘了，你的识海里，可还有我的战仆印呢……话说回来，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刻画的，却还没有好好用过。”
“你可以试一试。”
聂阳没有犹豫一秒，“跪下。”
公孙道童的皮囊几乎是立刻跪下了，握爪成勾，拉着聂阳也弯下了腰，指尖扣进了聂阳的肩头，血流如注，可他自己七窍流血，受伤更重。
违逆战仆印，反噬加倍。
聂阳一根一根掰开上阳真人的手指头，慢慢站起身，几句话的功夫，刚还在头顶上的梭舟已经远去了数百里。
金算盘还在西沙堆里等着……索性把话说开，干净利落。
“上阳师伯，你老人家何必这么动怒？我知道什么，做什么，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我是为了玄清宗，为了这三千道州，和你……并不冲突，甚至还大有益处。”
“何况我的时间紧张，不帮忙别拖后腿，别想着控制我，惹我生气，否则我不介意开口和人说一说，不过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，上阳师伯可别恼。”
上阳真人一直挣扎着想要起身，可他的身体和意志相悖，逼得自己眼角一片猩红，却连一个简单的抬腿起身都做不到。
“畏首畏尾，小人行径，我怎会信你！”